第(2/3)页 铁天鹰知道,为了这件事,宁毅在其中奔走许多,他甚至从昨天开始就查清楚了每一名押送南下的衙役的身份、家世,端午节铁天鹰在小烛坊开武林大会时,他拖着东西正挨家挨户的送礼,有的不敢要,他便送给对方亲朋、族人。这中间未必没有恐吓之意。刑部之中几名总捕说起这事,多有唏嘘感叹,道这小子真狠,但也总不可能为这种事情将对方抓紧刑部来打骂一顿。 铁天鹰则更加确定了对方的性情,这种人一旦开始报复,那就真的已经晚了。 秦绍谦同样是发配岭南,但所去的地方不一样——原本他作为军人,是要刺配山东沙门岛的,如此一来,双方天各一边,父子俩此生便难再见了。唐恪在中间为其奔走争取,网开了一面。但父子俩发配的地方仍旧不同,王黼在职权范围内恶心了他们一下,让两人先后离开,如果押送的衙役够听话,这一路上,父子俩也是不能再见了。 或远或近的,在驿道边的茶肆、草棚间,不少的文人、士子在这边聚首。初时打砸、泼粪的煽动已经玩过了,这边行人不算多,他们倒也不敢惹宁毅带着的那帮凶神恶煞的护卫。只是看着秦嗣源等人过去,或是投以冷眼,或是谩骂几句,同时对老人的随行者们投以仇恨的目光,白发的老人在河边与宁毅、成舟海等人一一话别,宁毅随后又找了护送的衙役们,一个个的聊天。 待到夕阳西下时,又有一辆马车自远处过来,从车上下来的老人身形消瘦,似乎被人扶着才能行动,正是家中遭逢大变,已然病倒的尧祖年。不过,从车上下来之后,他挥手推开了旁边的搀扶者,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秦嗣源。 阳光从西面洒过来,亦是平静的话别场面,曾经领一时的人们,成为了失败者。一个时代的落幕,除了少数旁人的谩骂和嘲讽,也就是如此的平淡,两位老人都已经白发苍苍了,年轻人们也不知道何时方能起来,而他们起来的时候,老人们或许都已离世。 铁天鹰对此并无感慨。他更多的还是在看着宁毅的应对,远远望去,书生打扮的男子有着些许的伤感,但处理起事情来井井有条。并无迷惘,显然对于这些事情,他也已经想得清楚了。老人将要离开之时,他还将身边的一小队人打发过去,让其与老人随行南下。 只在最后发生了小小的插曲。 右相渐渐离开之后。前去向宁毅下战书的绿林人也弄清楚了他的去向,到了这边要与对方进行挑战。眼看着一大群绿林人士过来,路边茶肆里的文人士子们也在周围看着好戏,但宁毅上了马车,与随行众人往南面离开,众人原本堵住城门的道路,准备不让他轻易回城,看他往南走,都傻了眼。宁毅等人在城外转了一个小圈后,从另一处城门回去了。完全未有搭理这帮武者。 秦嗣源业已离开,不久之后,秦绍谦也已经离开,秦家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京城,退出了历史舞台。对于仍旧留在京城的众人来说,所有的牵绊在这一天真正的被斩断了。宁毅的冷漠应对当中,铁天鹰心里的危机意识也越来越浓,他确信这家伙迟早是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。 因此,到得初七这天,他又去到那些绿林武者当中。渲染了一番昨日宁毅的做派,众人心中大怒,这一日又去宁府堵门。到得五月初八,又有人去找了两名平素与竹记有些矫情的拳师宿老。央求他们出面,去到宁府逼对方给个说法。 铁天鹰冷眼旁观,暗中致信宗非晓,请他深入调查竹记。与此同时,京中各种流言沸腾,秦嗣源正式被发配走后。各个大族、世家的角力也已经趋于白热化,刺刀见红之时,便少不了各种暗杀火拼,大小案件频发。铁天鹰深陷其中时,也听到有消息传来,说是秦嗣源祸国殃民,已有侠士要去杀他,又有消息说,因为秦嗣源为相之时掌握了大量的世家黑材料,便有不少势力要买凶杀人。这已经是离开权力圈外的事情,不归京城管,短时间内,铁天鹰也无从分析其真伪。 事情爆发于六月初九这天的下午。 接到竹记异动消息时,他距离宁府并不远,急急忙忙的赶过去,原本聚集在这边的绿林人,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杂鱼散人了,正在路边一脸兴奋地谈论方才发生的事情——他们是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人——“东天神拳”唐恨声躺在树荫下,肋骨折断了好几根,他的几名弟子在附近伺候,鼻青脸肿的。 好在两名被请来的京城武者还在附近,铁天鹰急忙上前询问,其中一人摇头叹息:“唉,何必非得去惹他们呢。”另一人才说起事情的经过。 这两人在京中绿林皆还有些名气,竹记还开时,双方有不少来往,与宁毅也算认识。这几日被外地而来的武者找上,有些是以前就有关系的,面子上抹不开,只得过来一趟。但他们是知道竹记的力量的——哪怕不明白什么政治经济力量,作为武者,对于武力最是清楚——近来这段时间,竹记时运不济,外围萎缩,但内蕴未损,当初便实力超群的一帮竹记护卫自战场上幸存回来后,气势何其恐怖。当初大家关系好,心情好,还可以搭搭手,最近这段时间人家倒霉,他们就连过来搭手都不太敢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