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林州战场上的最新讯息,在第一时间被传来威胜,斥候翻山越岭,却在降临的大雨和黑暗中摔断了腿,但他仍然没有停下来,在初十的凌晨抵达威胜。 这是最为紧急的消息,斥候选择了楼舒婉一方控制的城门进来,但由于相对严重的伤势,传讯人精神萎靡,守城的将领和士兵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,联想到这两日来城中的传闻,担心着斥候带来的是黑旗败阵的消息。 披着衣服的楼舒婉第一时间抵达了议事厅,她刚刚上床准备睡下,但实际上吹灭了灯、无法闭眼。那断腿的斥候淋了一身的雨,穿过空旷而寒冷的天极宫外围时,还在瑟瑟发抖,他将随身的信函交给了楼舒婉,说出消息时,所有人都不敢相信,包括搀在他身边还不及出去的守城小将。 “……华夏军败术列速于林州城,已正面打垮术列速三万余女真精锐的进攻,女真人损伤严重,术列速生死未卜,军队后撤二十里,仍在溃退……” “……什么?”楼舒婉站在那里,门外的寒风吹进来,扬起了她身后黑色的披风下摆,此时俨然听到了幻觉。于是斥候又重复了一遍。 而传讯的信上也是这样说的。 “炭火怎么还没来,医官呢,为这位壮士疗伤,为他安置住处。”她的目光迷乱,简单的信函看过两遍还显得茫然,口中则已经连续开口,下了命令,那斥候的模样实在是太虚弱了,她看了他两眼,“撑得住吗,包扎之后,我想听你亲口说……林州的情况……他们说……要打很久……” 为上位者本不该将自己的心绪全盘托出,但这一刻,楼舒婉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。林州之战,术列速初四动身,初六到,初七打,局势在初六实际上已经明了。黑旗既然未走,如果打不退术列速,那便再也走不了——女真多马,打一仗后还能从容撤退的情况是不可能的。而即便要分胜负,三万女真精锐打一万黑旗,有脑子的人也大都能够想到个大概。 这是初十的凌晨,突然传来这样的消息,楼舒婉也难免觉得这是个恶劣的阴谋,然而,这斥候的身份却又是信得过的。 “撑得住……”那斥候强撑着点头,随后道,“女相,是真的胜了。” “……华夏军携林州守军,主动出击术列速大军……” “……打得极为惨烈,但是,正面击溃术列速……” “……华夏一万二,击溃女真精锐三万五,期间,华夏军被打散了又聚起来,聚起来又散,但是……正面击溃术列速。” 医官来了,斥候被搀往一旁,风吹进来,楼舒婉身后的披风在晃,令她的身形显得极为单薄,但她没有感觉到寒冷,静静地走到书桌边,沉默了许久:“传我命令……”她这样说着,然而声音极低,随后也并未发出什么命令来,消瘦的脸庞上是疲倦的双眼,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亮晶晶地滴下来。 她流了两行眼泪,抬起头,目光已变得坚毅。 “传我命令——” 夜晚的风正凛冽,威胜城就要动起来。 …… 天渐渐的亮了。 游鸿卓从睡梦中惊醒,马队正跑过外头的街道。 雨还在下,有人远远的敲响了锣声,在呼喊着什么。 他仔细地听着。 不久之后,游鸿卓披着蓑衣,与其他人一般推门而出,走上了街道,相邻的另一所房子里、对面的房舍里,都有人出来,询问:“……说什么了?” “林州捷报,华夏军大败女真军队,女真大将术列速生死未卜——” “一万二千华夏军,连同林州守军两万余,击溃术列速所率女真精锐与贼军共计七万余,林州大胜,阵斩女真大将术列速——” 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响,人们从房间里冲出来,奔上春雨中的街道。 城郊廖家老宅,人们在惶恐地奔走,一头白发的廖义仁将手掌放在桌子上,嘴唇在激烈的情绪中颤抖:“不可能,女真三万五千精锐,这不可能……那女人使诈!” “叔公,好多人信了,我们这边,亦有人传讯来……二房三房闹得厉害,想要收拾东西逃走……” “守城的军队已经集结起来了,吴襄元他们接了命令,那女人要乘机动手了……这消息过来,我怕下头有人已经开始反水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