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种木楼朝外的每一层、每一处棱角,全部都是削尖了的木椽,若是被撞上一下,或者倾倒下来,碾压过去,恐怕当时就是血肉模糊,惨不忍睹。 而木楼的底部,则是多个原木削成的巨大车轮,又有军中术士,不眠不休刻下的推云法咒,一旦由魔道浊气激发法咒,自然有云气缭绕润滑,就算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石路上,也能飞快滚动。 如此一来,每一架飞楼战车只需要八名士兵稳固平衡,四匹喂矿石的骏马拖动,就可以奔行出去。 十万魔道精兵,个个千斤之力,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面,就造出了四千架飞楼战车。 为了防止关洛阳又使出一些粗豪手段,扰乱行军,这回王老志等感知敏锐的修士法师,也全部被请动,随军而去。 当关胜他们带着这些飞楼战车离开的时候,陈希真带人在城头上观望。 只见千百木楼,高比城墙,平移而去,仿佛一整座移动的城镇,将要去冲击梁山兵马的大营。 “康捷,可以吩咐唐猛他们,把各地的私兵带回来了。” 陈希真语气低沉,“我倒要看看梁山有多少人,有多少精力,能跟我这泱泱六军,源源兵马斗下去?!” 当天黄昏时分,飞楼战车赶到梁山军营外。 梁山兵马早已察觉,彩旗兵将从军营的各个角落涌出,潮水一般的出营拦截。 这回双方兵马离的够近,又有王老志等人坐镇,一眼就看出那些彩旗兵将都并非活人。 但这些兵马实在太多了,即使众道官出手,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部破除法术,打回纸人原形。 道官们也怕在他们针对纸人时,被敌人中的术士突袭,所幸都没有急着动手,只是远远的与对方军营中的施法者对峙。 在这些道官们的放任之下,彩旗兵马和飞楼战车,毫无花哨的冲杀在了一起。 只见木楼颤抖,发出巨响,被它们撞到的彩旗兵将,连人带马,倒飞出去,躯体残破。 但是那些负责拖动木楼的骏马,也被纸人纸马的刀枪杀得血流不止,纷纷仆尸在地。 下一刻,那些颤抖的木楼内部,士兵们合力转动巨大的绞盘,粗如胳膊的麻绳被拉紧,带动木楼底部的车轮转向。 在魔道骏马的血气刺激下,布云法咒被激发到极限,每一刻都有刻在木轮上的咒字承受不住,自行崩溃变形。 但换来的,就是这些高至十丈的木楼,整体旋转了起来,它们缓缓旋转着,一边旋转,一边向前靠近。 不少彩旗兵将被尖锐的木头撞穿了躯体,挂在了木楼边角之上,挣扎了一会儿之后,就变成了破碎的纸片。 潮水般的彩旗兵马,发出无声的嘶吼,依旧在杀来。 飞楼战车看似巍峨高大,狰狞可怕,但却是一种一次性的战争器材,每当车轮被砍破,崩坏,木楼即将倒塌时。 木楼上层堆积的那些枝叶,就会被点燃,把木楼的上半截都笼罩在黑烟火光之中,倾倒下来,带来更大的杀伤。 每一座木楼倒下的时候,里面的士兵都会匆忙逃出,他们有的能逃回官兵之中,有的却被彩旗兵马所淹没。 有的彩旗兵马,身子已经被烈火点燃了半边,依旧在冲锋追杀。 眼前的这一段战场,明明最主要的参与者,是纸张和木头,却透出无比的惨烈气势。 有几座飞楼战车真正靠近了军营之时,背插六面令旗的将军,就从营中跃起,马蹄踏在风中,以方天画戟硬悍飞楼。 打的木柱断折四溅,木楼反而倒向营外。 官兵后方的道官们,这一刻纷纷动容,感觉耳中似是传来了铜锣鼓响,惊堂木动的杂音。 那些策马腾空的将军,依旧是纸人的本质,却能够发出有声有质的嘶吼。 战场的气息,吹来了一只断手。 扈三娘伸出手去,接住这只黑烟缭绕的手臂。 断手腕部以上的部分,还有护腕与臂甲,断口处没有鲜血,内部也没有血肉,但却让扈三娘感觉到了一点真切的重量。 “纸人纸马的左道之术,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。” 扈三娘疑惑道,“但为什么偏偏这些彩纸兵将,有这样的烈性,竟似有一股不逊于真将士的牺牲豪情了?” 旁边坐在车辇之上的王老志说道:“寻常的纸马刀枪术,都是法师自己或者命仆从剪出纸人,也有剪成鬼怪模样的,从剪出来那一刻开始,就只是为了驱役害人而已。” “但这些纸人不同。” 他呵呵笑道,“这些纸人被剪出来的时候,应该是被寄托着思念的。对丈夫,对父亲,对儿女,种种思念,种种期盼,种种苦恨,后来这些剪纸汇聚到精通法术的人手上,才能被点化出这样一种怨烈之气。” “那个名为张万仙的,是借这些纸人的手,为千家万户的百姓向朝廷复仇呢!” 苟英等人听得脸上变色,纷纷开口道:“洞微先生慎言!” “什么叫为百姓向朝廷复仇?分明是有些刁民,有些妖人,搬弄是非,曲解民意。” 第(2/3)页